公共藝術－故宮南院中庭的「十二獸首複製品」

  年末，最近這幾日位於嘉義縣的台灣國立故宮博物院南院開幕，安置在其中庭的「十二獸首複製品」公共藝術作品，掀起了輿論，在看過自由時報之報導複製獸首逕當公共藝術 涉黑箱違法／前高美館長要求故宮說清楚(2015/12/30 21:37)，我也想講述一下對此篇報導以及對作品本身之看法。

  首先，簡單附上維基百科的圓明園十二生肖獸首銅像詞條介紹(2015/12/30 21:30)以及新北市公共藝術網站中的文章公共藝術是什麼(2015/12/31 10:30)。接著進入主題，首段我提到自由時報之報導（以下簡稱該報導），文中寫到故宮馮明珠院長表示作品不涉統戰，以及文末成龍表示作品意涵為世界文化遺產需所有人去保護、尊重。我必須說，這個作品被這兩人簡易解讀，實在非常可惜，完全事實站不住腳之餘，理論也薄弱到家，是一番徒勞無功的粗淺解釋，而且你看吧，作品馬上就被人潑漆了(欸)（參考資料：抗議統戰 故宮南院獸首贗品被潑漆 (2015/12/30 21:45)）

  其實這個作品有其複雜性，來自很多方面，以下就該報導慢慢開展：

【作品只要政治不正確就不正當？】

  一開頭當然就免不了要批判媒體的標題，多麼聳動地近乎確定事實，「涉黑箱違法」，究竟哪來的自信？「前高雄美術館館長謝佩霓指出，公共藝術應受法律規範，故宮應對『十二獸首』作為公共藝術的適法性、正當性及是否符合在地文化脈絡做清楚說明。」

  這邊，不如大家少用一些冠冕堂皇的字眼，多多深入闡明自己觀點還比較能討論，如此速帶過，到底要將問題帶到哪？這件公共藝術要說到適法性，十二獸首哪裡違法？請提出觀點、論點、依據、證據是什麼？不能只嗆「國家有《公共藝術設置辦法》，『十二獸首』做為國家館所的公共藝術是黑箱秘密進行或有無經過法定審查，有很大問號，『不合法就不具正當性』，故宮應該說明。」到底還是尚未確定的事，直接就質疑人家不合法然後接著說人家不正當、有黑箱，這年頭都不用查證，一切都陰謀論到底，先判後審，要不要先查證後再向媒體放話、向人民喊話比較好？（對啦，我就是喜歡程序正義...）

  提到本地脈絡的部份也讓人摸不著頭緒，不知是指故宮南院的由來脈絡？還是漢人移民台灣的歷史脈絡、還是中華民國的歷史脈絡呢？這題好深、有坑，讓人不知該不該繼續挖然後順便跳下去阿。

【作品的原創性在其衝撞性】

  「東海大學美術系副教授李思賢認為，公共藝術最基本的概念就是藝術，『既然是藝術，就必須具有原創性』，且放在南院的公共藝術，應跟在地有更多的歷史或文化連結。」

  要提到藝術之原創性，其實我認為「十二獸首複製品」作為一項公共藝術，完全是有其討論空間的。東吳大學教授謝志偉批故宮院長馮明珠在詭辯、「將複製品做為藝術品」，但以上種種在我看來，其實能由不同藝術理論角度切入，我們本來就可以很廣的討論也可以很狹隘的看待藝術，其實都並無不可，也因此這件作品本身除了具有原創v.s.複製、工藝品v.s.藝術品..等，當代藝術幾個重要的概念問題之外，最重要的，它可是中國政協委員深紅成龍捐贈的，從「十二獸首」之歷史脈絡，到「十二獸首仿製品」捐贈行為、其意圖、接受方之決策...等等，當然都十足富含了對政治、歷史、文化、社會觀感之衝撞性，完全是個可以申展深論的作品。

【逢中必反】

  「台灣陶藝學會理事長謝東哲(...)也說，故宮前院長周功鑫曾以『有爭議，不能收』，回絕收藏家捐贈的獸首真品，現在院方卻收下複製品，很有爭議。」

  這裡我真的不太確定「不收真品收複製品」之間的因果或絕對關連性是成立的...。別只用「有爭議」三字帶過呀，因為「有爭議」的點，該不會是指中華人民共和國吧？依照這個邏輯，「整個台北故宮」之存在都「有爭議」到極點，為了不要有爭議，那要不要東西全還一還？然後我們台北的故宮關門？全世界的博物館都關門好了，物歸原主，天下太平，無爭議，句點！

【個人想法】

  總結，「十二獸首複製品」當然有政治意圖。而它作為一項公共藝術作品，贈予故宮，由於台北故宮空間不足，因此安置於故宮南院（參考：連贗品也收…故宮南院展「統戰」獸首(2015/12/30 22:45)），作品本身是仿古文物、複製品，既能與故宮收藏之所有「真正的」古文物產生歷史、文化連結，發想後亦拋出另一尖銳問題，即故宮博物院本身之存在，北京故宮v.s.台北故宮，誰是本真？誰是假貨？究竟誰會被誰文化統戰？到底？

  再來，還想小小抱怨一下，這個製作「十二獸首複製品」的工匠，為何只複製了獸首...，有種做事就別只做一半阿！怎麼沒想到把整座「大水法」(2015/12/30 22:07)（噴水池）做出來？因為「十二獸首複製品」獸首下面的基座做的實在蠻醜，整組大水法做出來，我覺得可能會比較完整阿...。(這裡指的不是像「圆明新园」(2015/12/30 22:09)那種整座圓明園都給你蓋出來那樣的完(囂)整(張)，這裡只單指十二生肖獸首人身像之完整性)

  最後，橫店集團的霸氣、野心倒是給了我一個點子，我們可以智取「中國(China)」之名，前提是要將此種類型之模仿精隨發揚光大，複製到底，我們就可以奪回「中國(China)」。來擬案投國美館（不是國防部）好了，計畫就是直接再蓋一座「紫禁城」在台灣，讓我們既有複製拷貝的文化脈絡，亦有中華文化的歷史脈絡，成就一件「作品之上的作品」。台灣紫禁城落成後可以將台北故宮的館藏文物直接擺入，創造新舊歷史之完美交融，然後中華人民共和國out，北京故宮out，中華民國萬歲萬歲萬萬歲，台灣大好，我們才是「真正的」，「保有中華文化、文物、傳統、繁體字、其它一切的一切(？)」的「中國人(Chinese)」...。